莫言,因为我之前,确切地说是高中,做过一篇以他的文章为文本的阅读题。那篇文章我读来觉得太压抑,就一直不喜。所以尽管书柜上有一本他的短篇集《白狗秋千架》,我也没有去翻看过。

《生死疲劳》,算是我读的第一本他的书。

同样是在高中时,语文老师就又推荐过这本书,推荐语我倒记得清楚:讲一个人的几世轮回,很有意思。那时候就想读,但直到几年后的前天,才真正捧读。

3月7日晚上,选修课,为了打发时间选的这本书,但一开始读就有点停不下来。

有种说法,人会把陌生的东西与自己较为熟悉的东西相关联,来获得安全感。我虽然不是很喜欢下面这种描述,但还是不自觉地把《生死疲劳》和《百年孤独》联系到一起。因为觉得他们都用魔幻现实主义的笔触来描述一个家族。我又想到《平凡的世界》《白鹿原》,因为从时间线上来说都是描述建国前夕到改开之后的故事。

对这本书有这些印象:

  • 人称变化。很有趣,读前几章的时候突然来个“你”,觉得很突兀。到后面才发现是转世成人的西门闹,或者说是蓝千岁在和蓝解放对话。我感觉这个人称变化得很有意思。书中比较吸引我的是一个有着人类意识的动物身边所发生的事。但有些地方动物去不了,有些事动物看不到,总是动物视角也会腻。这时候用这个对话的形式就真的很妙。

  • 作者的频频出现。我读过的小说,应该是第一次见作者以其名出现在小说中,并几乎贯穿着故事的发展,甚至是推动着故事发展的。莫言引蓝解放去看蓝金龙在树上和黄互助交合,后来又介绍庞春苗和蓝解放相识。书中也多次出现故事的主要讲述者,对莫言的评价。这个也是很新奇的。虽然我不是很喜欢,因为觉得稍显过多了。但又想到那张图:有人拿着《活着》找莫言签名,他还给签了,而且签的是余华。想到这里我就对莫言印象不错。

  • 结尾。其实到倒数第二章,莫言就要让故事结束,他是这样说的

    亲爱的读者诸君,小说写到此处,本该见好就收,但书中的许多人物,尚无最终结局,而希望看到最终结局,又是大多数读者的愿望。那么,就让我们的叙事主人公——蓝解放和大头儿——休息休息,由我——他们的朋友莫言,接着他们的话茬儿,在这个堪称漫长的故事上,再续上一个尾巴。

    我觉得莫言这段话说得真好。我欣赏见好就收的结尾,但作为一名读者,一名读进去了的读者,我还是蛮想知道书中人物的后续的。所以我还是读了这五十四章,读完后甚至觉得有点懊悔。因为把事情讲透了,讲完了,常常就没那么美了。我更喜欢五十三章作为结尾,以那句话作为结尾:

    一切来自土地的都将回归土地。

    谈几个书中的人物:

    • 蓝脸。

      我,没有种过一天地,倒是有下过田,但就此和我的一只拖鞋说了再见。但我还是对土地情有独钟。我想了下原因,可能跟我小学的时候,在爷爷奶奶的菜籽摊上度过有关,可能和陪伴我高中两年多的水稻田有关,可能和我读过的那些小小说中描述的有关。总而言之,我对土地,对农业有些感情。因此,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,我先谈的是蓝脸。

      最为欣赏的是他向月亮敬酒,书中出现过两次,至少我印象中是;一次是孩儿们结婚,妻子迎春给他送了瓶酒,他的第一杯就是敬给月亮的。

      他把瓶中的酒对着月亮挥洒着,以我很少见到的激昂态度、悲壮而苍凉地喊叫着:“月亮,十几年来,都是你陪着我干活,你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灯笼。你照着我耕田锄地,照着我播种间苗,照着我收割脱粒……你不言不语,不怒不怨,我欠着你一大些感情。今夜,就让我祭你一壶酒,表表我的心,月亮,你辛苦了!”

      还有一次是中秋家宴

      你爹端着一杯酒,对着月亮泼上去。月亮颤抖了一下,月光突然黯淡了,仿佛有一层雾遮住了它的脸,片刻之后,月光重新明亮,更加温婉,更加凄清,院子里的一切,房屋、树木、人、狗,都宛若浸泡在澄澈的浅蓝墨水里。

      太美了,太浪漫了。向月亮敬酒绝非莫言或者蓝脸的独创。李白的《月下独酌》里就有"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"。

      但我觉得没有蓝脸的对月亮洒酒的美。他是把月亮当作了劳动伙伴,而非像李白那样因为孤独而行乐。蓝脸后面和狗小四约定的时候,也提到了月亮。

      “老狗,你做证,月亮也做证,这地方,我躺过了,占住了,谁也夺不去了。”

      我喜欢他对月亮的态度。

尾巴

可以算是第一次写书评,或者说是读后感会更好些。

我没什么资格去评价,去批判这些书,我只是说说自己读书的感想。之前读完书,也自然会有些感想,但因犯懒,加上习惯看完书就立刻去搜别人的书评,然后本来就朦胧的想法被他人的想法占领,就没有去写。

这篇可以说是我第一次克服那股懒劲,并且有意无意地没有去搜书评来看。这次写完,感觉不错,至少把自己的一些想法,用文字的方式尽可能地表达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