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神的九十亿个名字》是阿瑟·克拉克的短篇小说集,每篇故事都可以在半小时内看完,很有味道。

不过我还是断断续续看了两个来月。

有几篇我印象比较深:

《神的九十亿个名字》

两处描写星星的。

他俩举起手中的火把,前方再无任何危险,唯独乍起的寒意令人稍感不适。头顶的天空清晰异常,熟悉的群星眨动着友善的目光。

查克没有回答,乔治在马鞍上摇摇晃晃地扭过身。他看到了查克的脸——那张毫无血色的椭圆形大脸正仰面望向天空。

“瞧啊。”查克低语道。乔治也抬起头,看向夜空(凡事终有尽时)。

穹苍之上,一片寂寥,群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。

想象不来是什么样的情景。

《被遗忘的敌人》

文章前面一再铺垫,最后是:

教授躲在坚固堡垒的高墙之后,终于见到了不断前进的敌军,第一缕阳光映照在它们的矛尖上闪闪发光,这一刻,米尔沃德教授明白了一切。空气如水晶一般洁净,群山峰峦锐利,熠熠生辉,直指冰蓝色的天空。它们身上几乎不再有积雪覆盖,曾经的他见到这一切会欢欣鼓舞,可是现在,他已经笑不出来了。

一夜之间,被世人遗忘的军团再一次攻克了人类最后的防线,即将发起最后一次冲锋。末日群山的峰顶闪烁着致命的寒光,看到这些,米尔沃德教授终于明白,这几个月里,他听到的正是它们行军的声音。难怪他会梦到大山在行走了。

来自北方——远古的家园——迈着胜利的步伐再次踏上这块被征服过的土地,冰川回来了。

作者在序中谈到了该篇的灵感,我看了觉得有趣,摘抄如下:

那是20世纪30年代末的一个冬天,一场暴风雪席卷了伦敦,我正在楼顶看雪景,突然,一个糟糕的念头冒了出来:“如果这场大雪永远也停不了,那该怎么办?”结果,多年以后,这篇小说出炉了,我却因此搬到了赤道地区居住……

《黎明不再来临》

有趣的是,在看完这篇后的晚上,我就做了一个梦,荒诞而似乎合理的梦,具体不多赘述。

梦醒来我就想起这篇中的一段:

人类的头脑多么不可思议啊!

当然了,刚才这番谈话中没出现多少独创性的内容——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些想法是怎么来的,就在上周,他刚刚读过一本有关世界末日的小说。

至于什么星桥啊,穿越时空的隧道啊,很明显就是一场痴心妄想,全是一个跟火箭打了五年交道的家伙想象出来的。

然后我就想,如果某一天也是外星人要来警告我,我也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?

《“地球啊,我若忘记你……”》

这篇我觉得写得很美。这里摘抄几段:

那个世界已然失落,只存在于传说之中,他再也无法在溪水旁散步,再也无法倾听远山之上的隆隆雷鸣。虽说总有一天——但要多久呢——他孩子的孩子将会返回地球,继承他们的遗产。狂风和暴雨会冲刷那片干枯的大地,洗去上面的毒尘,将其冲入大海,并在大洋深处将毒物分解,直到它们不再戕害万物。到那时,停靠等候在寂静荒原上的无数飞船会再次起航,飞向太空,沿着来路,重返家乡。

真是太美了,跨越时空的深渊,它已经深深触动了马文的心灵。在这轮闪耀的圆盘之上,有他从未见过的所有奇迹——夕阳西下时天空的色彩,海浪拍打卵石海岸时的低吟,雨滴落地的轻柔,积雪无声的祝福……这些,还有上千种其他的馈赠,原本是属于他的合法遗产,但如今他只能从书籍和古老的影像记录中得知这一切。一想到这里,他的心中充满了被放逐的苦闷与哀伤。

蛮早之前就看过一种说法,同时我也很认可:

地球不需要保护,因为人类再这样破坏下去,并不会导致什么地球毁灭。毁灭的只是人类和其他无辜的生物。

这几年的气候变化很能说明问题:年中时候的暴雨、气温的极端化。

不愿看到这篇小说成为现实的那一天。

《相会于黎明》

蛮有趣的一篇。

我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猜想:

上古神话中的一些形象,会不会是上古人类对其接触外星人类的记录呢?

文中有一段我读着很有感觉:

两个人站在河岸边,一人身着紧身制服,配备着微小而精密的机械设备;另一人裹着兽皮,手持顶端绑缚燧石的长矛。十万个世代横亘在二人之间,十万个世代啊,还有一道无边无际的时空渊薮!但他们同属于人类。在永恒的时间长河中,自然母亲周而复始,同样的演化历程一再发生。

还有一点是:

第一次读的时候我先入为主,很自然地把波特朗德认为是地球人类。认为这是未来的地球人类探索宇宙的故事。

读完后我想了下,也许雅安才是地球人类呢?或者两者都不是?

尾巴

该短篇小说集收录的是作者在1972年之前的部分作品,已经很有历史了。

作为科幻小说,其中提到的一些内容甚至已然成为现实,其他未实现的也似乎并不是遥不可及。

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科幻小说中的构想成为某种现实,作为作者是怎么样的心情呢,我蛮好奇的。

这里摘录下作者自序中的一段话。

在陆续创作这些小说的二十五年间,航天技术已由神奇的梦想转变为几乎有些乏味的现实。当我于1948年完成《岗哨》的时候,我还很难意识到这一点,当时我也很难相信,在有生之年,我能亲眼目睹人类登月的全过程。